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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獨散文 ——《刺蝟悲歌》


生命中有些瞬間難以忘懷,也總有些人占據心中最脆弱的位置,光是輕輕橇開一角就生疼,難以割捨。那是像騎單車或游泳那樣被寫入肌肉記憶的能力,只需要淡淡一眼,就會轉動生命的膠卷,以慢動作重播無數次在夢中改寫的畫面。有的溫暖似冬天升起的火堆和甜熱的烤棉花糖,有的美好如春日公園裡孩童吹出的泡泡,有的悸動如夏日第一口可樂裡的冰氣泡。


也有的,像秋天蕭瑟而冷冽的風,默不做聲吹走此前累積的所有。


你還記得第一次擁抱喜歡的人,是什麼感受嗎?是幸褔、溫柔又躁動的吧。但是對刺蝟來說,緊緊相擁卻是最疼痛的事情。每當兩顆心在寂寞時試圖靠近彼此取暖,卻莫可奈何地在彼此身上留下反覆發炎的傷口。身上尖尖的針刺入對方軟軟的皮膚,抱得越緊、尖刺就扎得越深。這種時候,總會悲傷地感嘆:愛明明是那麽簡單又直接的事,多希望不愛也是。




叔本華的刺蝟理論說,在建立人際關係時,有些人如同在寒冷雪地中的兩隻刺蝟,為了取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對方,但是靠太近又會無法控制地刺傷彼此。就像人與人的親密關係,總伴隨著不可避免的傷害。


「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短暫,卻是我至今為止人生最美好的時光。」——東野圭吾《解憂雜貨店》


數到三,我們一起轉身,背對背往反方向走去吧。或許有一天,在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裡,我們會遇見可以包容所有尖銳、不會因為擁抱而出血的人;也或許,終有一天,當我們梳理好自己的不安全感,執拗的刺會變成鬆軟的羽毛,像晨起吸滿陽光日曬的被褥,終於不再刺傷彼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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