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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獨散文 ——《偶陣雨》

下雨了。難得連日陽光普照的台北,卻在某個和煦的下午突然變天,下了一場驟然的雨。你驚覺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,陰鬱的城市把我們馴化成最悲觀的模樣,連晴天都成為奢侈的事。


出門前感受到溫熱的陽光從窗口灑落,所以你拒絕讓雨傘增加身上的重量,卻沒想到這場雨來得太大、太急,哪怕躲在屋簷之下也難以倖免。


那一刻,你用盡一切的氣力,想召喚幾個小時前依然乾爽安適的晴朗。卻是徒勞一場,反倒還弄濕了上一秒清透閃亮的眼眶。不知道是不是天上有誰不慎打翻了酒瓶,惹得整個世界吐出真心的淚。


你索性走出騎樓,雨落在身上,把青澀的愛與愁全都打落。你想起香檳粉色的天空、獨自閃爍的孤星、被當作玫瑰的小草、襯衫上的第二顆鈕扣⋯⋯,你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沒有故事的人。


在燠熱難耐、難以分辨是春是夏的時節裡,你其實並不討厭這場甘霖,甚至也曾經嚮往模仿《萬花嬉春》那樣在雨中漫舞,把手裡的傘當做陪襯舞步的飾物。但如今,你比誰都清楚:再大的暴雨、再長的雨季,都喚不回那些願意陪你把傘丟在一旁,把雨當作翅膀、放肆飛翔的人了。


於是,你踏遍千山萬水,想找一個終日不雨的所在,盼著永晝的日光將回憶裡的水分析乾,像換季的羽絨棉被一樣,疊起來封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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